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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6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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下課後,鄒雨坐在座位上悶悶不樂,別人造謠她和她好姐妹不說,偏偏她好姐妹還奇奇怪怪地成為了她的“情敵”,雖然穆思琦對黃子驍是一副愛搭不理的樣子。

她是個沒心眼的,在別人眼裏看來很重大的同性戀關系,在她眼裏卻沒什麽,她認為自己問心無愧,別人威脅不到她什麽。

可事實哪有那麽簡單呢?

穆思琦也沒什麽不同,她照常刷著試題,黑板上距離高考的數字越來越小。

後來不知怎的,事情越來越嚴重,甚至有風聲傳到了班主任的耳朵裏,兩人更是被叫去辦公室批評了一頓,對於三好學生穆思琦,班主任表示很失望。

直到同學老師的眼神越來越直白,有些同學直接就將惡心露於外表,討厭疏遠的意味不言而喻。

鄒雨終於認識到了事情的不對勁,所以那天放學,她第一次對穆思琦提出了拒絕的話。

她說:“我們還是分開走一段時間吧!”

穆思琦想也沒想,說了句“好。”

這件事對兩人影響挺大的,她們確實要分開一段時間。

鄒雨又說:“他們都以為我們倆是情侶,是同性戀,其實他們不知道我們是情敵。”

“……什麽?”

鄒雨看了她一眼,笑了笑:“我喜歡黃子驍,你不知道嗎?”

“……”

“也對。”她低下頭:“我好像沒對你說過。”

穆思琦意外到說不出話來,她不知道兩個沒有交集的人,為什麽會有喜歡一說,更何況黃子驍這種人,他除了狂妄自大有錢還能有什麽?

“所以你喜歡他什麽?”

“……”鄒雨背起書包本打算離開,聽到她這個問題就頓住腳步,“我也說不清楚,大概就是一見鐘情吧!”

“……”

一見鐘情?

這就更荒唐了,連對方什麽人都不清楚,只憑對對方的外貌來感覺,就產生愛慕之情?

別傻了。

後來兩人幾乎是不講話,就連她們坐在一起時,也很少有不必要的交流,時間流逝,直到黑板上的時間停留在距離高考還有12天。

這天中午,穆思琦正在洗手池裏洗手,就見唐筱含捧著一本5·3走過來“請教”她。

“數學老師說了,要我把這兩題弄懂,教教我唄學霸。”

穆思琦擡頭看著鏡子,白了她一眼:“沒空。”

“沒空?”唐筱含笑了一下,而後單手撐到她側面的水池邊,“教鄒雨就行,教我就不行?”

“……”穆思琦甩了甩手上的水珠,臉色不太好看。

“哎?這兩天你和鄒雨咋回事啊?她咋不理你了?”唐筱含作死地湊過去,用胳膊肘搗了一下穆思琦的腰,“不會是不想公開你們的關系,避嫌呢?”

穆思琦對此本就憋著火,沒想到她自己送上門來了,她再次將水龍頭打開,繼續搓著骨節分明的手指,忍住想要拿自來水潑唐筱含的沖動。

“你似乎很閑?”

“……”

她聲音喑啞得不像話,明明是一副端正、斯文的模樣,話語卻如同剛從寒潭裏掘出的冰渣子,毫不吝嗇地向她砸過來。

“我記得我沒得罪過你什麽。”穆思琦洗好了,轉過身來看著她,眼裏有無奈,也有挑釁,“頂多成績比你好一點,老師比較看中一點,再不濟課間提醒一下你遵守紀律。”

她笑了笑,黑眼睛裏的光愈發幽暗:“可你這麽做是為了什麽?你明明知道我和鄒雨不是那種關系。”

“不是嗎?”唐筱含看了看天花板,一副不知情的模樣,“可你對她很特別啊,別人不會看不出來吧?就算現在沒在一起,也是早晚的事吧?”

唐筱含這句話算是徹底激怒穆思琦了,如果說剛才那幾句穆思琦還能忍住好好跟她說人話,那麽現在這句她明顯是忍不了了。只見她一下子攥著唐筱含的手腕,將她抵在洗手池的墻上,“像你這種思想齷|齪的人,看什麽都能自動潤色,難道我對一個人好就是喜歡?唐筱含,是不是沒人真心對你好過,所以你很缺愛啊?”

“穆思琦!”這句話也戳到唐筱含的痛處,她想用力掙脫穆思琦的壓迫,卻發現她力道出奇的大,掙了兩回發現根本掙脫不開。

“這次的事我暫時不跟你計較,所以你最好老實點,管好你的嘴巴,我不想高考前還要跟你鬧不愉快,當然如果你還是看我不爽,那麽高考完過來找我,我答應跟你單挑。”

穆思琦放開她,給她一記警告的眼神:“別再玩這些陰的!”

其實穆思琦心裏是真不爽,她對鄒雨根本沒那種感覺,只是她表面冷淡慣了,習慣去跟她說話的人很少,鄒雨就是唯一一個哪怕她冰涼不易近人也願意靠近她和她說話的人。

所以這到別人眼中就變成了不愛說話的她只願意和鄒雨說話?

就變成了穆思琦喜歡鄒雨?她們倆是同性戀?

放晚學兩人照常分開,一切沒什麽不同。好在最近兩人不怎麽說話給人講閑話的機會少了,同學們又在專心應戰高考,班級氛圍又恢覆到以往緊張的模樣。

今天鄒雨意外收到黃子驍的一張紙條,上面寫著叫她晚點在校門外的巷口見。

這無疑讓鄒雨受寵若驚,喜歡的人第一次和她說話,約她見面,即便知道那不是關於自己,她依然心情明朗保持開心。

她知道十有八|九是關於穆思琦。

穆思琦背起書包,見以往最積極回家的鄒雨坐在座位上一動不動,甚至還哼著歌刷起了化學題,心中覺得有點奇怪,因此自然而然了問了一句“你怎麽還不走?”也沒在意當下兩人保持沈默的態度。

鄒雨心情不錯,也回了她:“你先走吧,我把這道題刷完就回去。”

穆思琦沒懷疑她,點了點頭。

當時她們不知道,這一面竟是兩人這多年的最後一面。

第二天,鄒雨就沒來。

第三天,鄒雨還是沒來。

這就讓穆思琦的心裏越來越不安了,雖然兩人這些天不講話,但她不至於躲著她,況且這兩天謠言明顯淡去了不少,鄒雨究竟為什麽不來。

她當天晚上去了酒吧,打算找花雨菲和陳思思問問。

這一天,時間停留在距離高考還有10天。也是這一天,她在酒吧第一次遇見餘勒。

就在那天的第二天,她終於有了鄒雨的消息,她的家人鬧到學校來,說學校有個男生暴力她,毀了她的高考,毀了她的一生。

大門口警察勸慰治安的聲音,老師家長吵囔的聲音,大紅的橫幅拉的很長,他們乞求學校能給鄒雨一個公道。

穆思琦站在班級的走廊裏,她幾乎是目光呆滯的,如聾如啞,什麽話也聽不見,什麽聲音也發不出,她看到鄒雨的母親在悲痛地哀嚎著。

“你們還我女兒,你們還我一個健康的女兒……”

她沖下樓梯,正好撞上了班主任,班主任攔住她,“哎呀你下來做什麽,現在不是看熱鬧的時候,趕緊回去學習……”

“鄒雨怎麽了?”穆思琦看也不看他,只盯著前方,看著那個哭的不能自己的女人。

鄒雨的母親見是她,一下子撲過來捉住了她,像是撞見什麽救命天神一般,她知道這位是和她女兒關系最要好的人。

“小同學,我經常看見你和我們家小雨一塊,她出事當天你們發生了什麽?你最後一次見她是什麽時候?小雨她,小雨她……”

“小雨被他們硬生生打成了半死。”

“……”穆思琦怔楞在原地,耳邊如電閃雷鳴。

女人還攥著她的校服,頭已經埋進她的胸口,眼淚和鼻涕糊作一團,將她的校服打濕了。

“肋骨斷了三根,脛骨骨折,脾臟出血……我甚至,我甚至連救她命的錢都湊不齊。”

“……”

怎麽,會這樣?

她去見了什麽人?

穆思琦記得她們最後一次見面,她還跟她笑笑,她哼著歌,刷著平常最討厭的化學題,她是去見了什麽想見的人麽?

她沒等多久,答案親自送來了。

黃子驍的母親戴著一副墨鏡,一股職場女強人的範兒,她甚至沒忘畫上妖艷的唇妝,鉆石耳釘在耳垂上一閃一閃的,她一扭一扭地走過來,架勢好像要同鄒雨的母親算賬。

她一句話沒多說,將一封粉紅色包裝精致的信封扔在鄒雨母親面前。

“你先看看再說吧?”

事情調查出來了,對鄒雨動手的確實是黃子驍,除他之外,黃子驍還找了幾個社會上的混混。

但黃子驍的母親絲毫沒有悔恨罪惡之感,她摘下墨鏡,露出裏面淩厲的鳳目,那雙眼睛和黃子驍的當真是像極了。

“我兒子打人有錯在先,醫藥費我們會全權負責,希望你們可以不追究,當然我們也可給你一定的精神補償費。一百萬?兩百萬?都沒什麽問題。”

“……”這時鄒雨的母親哭累了,她跪坐在地上,像是一個斷了線的木偶人,等著主人將她修好。

穆思琦盯著這個女人,看著這個資本家是如何用錢和權勢辦事,將自己的錯誤歸咎得滴水不漏。

“如果您要動用法庭,我們奉陪,但想必您心裏清楚,你和我們對著幹,大抵也只是雞蛋碰石頭。”

“我會將您的女兒送往國外,醫療方面您大可放心,我們會給她請國際型醫師,但還請您看看這封信,您的女兒也不能算清白無辜。”

鄒雨的母親沒動,也沒去拆那一封信,眼神失去了焦距:“我女兒的高考怎麽辦?”

女人禮貌地笑笑,沒將高考放在眼裏:“您還是先打開那封信再說吧。”

鄒母磨蹭了許久,顫抖的手指終於拿起地上的那封信,緩緩地將其打開。

這一打開,鄒母和穆思琦都驚了。

那是一封告白信。

女人有權有勢,所以只需憑借那封讓鄒雨看起來不清白的告白信,將事實壓下去。

她知道自己的兒子做錯了,但那又怎樣?只要不傷及性命,錢可以解決一切麻煩。

像黃子驍這種出生在羅馬的富二代,是不需要懂得高考的含義的。

他不懂,自是因為她母親不懂,他母親不懂,所以覺得普通人家也不懂。

他們不知道高考是那些普通人改變人生最權威的方法,是大山裏的孩子走出溝壑的橋梁。

所以最終鄒雨被送去了國外接受治療,錯過了高考。

而黃子驍為了避嫌,也被送去國外讀書。

穆思琦自此沒見過鄒雨,她沒機會看她,黃家人當晚就將她送上私人飛機,飛去了一個她不知道的地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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